鄭軍橫渡台灣海峽之路線
國姓爺為了誓師北伐,接受何斌建議攻取台灣作為後盾,於西元1661年4月21日(永曆 15 年 3月 23日)中午鄭成功自金門料羅灣率領4百艘船艦渡過臺灣海峽。
4月22日(永曆 15 年 3月 24日)抵達澎湖蒔內嶼,在澎湖等候風勢。
4月25日(永曆 15 年 3月 27日)由澎湖出發至柑桔嶼因海浪與風勢受阻又返回澎湖。
4月29日(永曆 15 年 4月 1日)在由澎湖再出發。
4月30日(永曆 15 年 4月 2日)在早上7點半登陸北線尾島北峰至中午海水漲潮時通過鹿耳門水道,以何斌為嚮導,進入臺江內海。
5月01日(永曆 15 年 4月 3日)北線尾贏得戰果,陳澤銃船隊與水師控制臺江海域。
戶官楊英「從征實錄」:永曆十五年四月初一日黎明,藩坐駕船即至台灣外沙線,各船魚貫絡繹亦至。辰時天亮,即到鹿耳門線外,本藩隨下小哨,繇(由)鹿耳門先登岸,踏勘營地。午後,大舯船齊進鹿耳門....。
全軍分三隊,一隊向普羅民遮城推進,一隊迂迴於台江南端,一隊斷絕與熱蘭遮城聯繫。另有一路陸軍以陳澤率銃船隊扼守北汕尾,斷絕來援荷軍船隊。
1652年荷蘭人繪製的熱蘭遮市附近的海圖與現今地圖套疊,可以推測鹿耳門古港道約在城西街二段以南,城西街二段1巷以北一帶,並不是現今的鹿耳門溪。在荷蘭時期北汕尾島北岸有畫一個房屋即是「鹿耳門村」,鹿耳門港道上有清楚標示水深潯數。
道光三年(1823)七月一場大風雨,鹿耳門內海沙驟長,變為陸地,鹿耳門港道就逐漸消失,同治十年(1871)曾文溪改道,沖斷北線尾沙汕出海,形成今鹿耳門溪。
現今鹿耳門溪並非古鹿耳門港道,「府城天險」石碑立在鹿耳門溪出海口處,時常讓大家誤以為是國姓爺登陸的港道。
鄭成功登陸鹿耳門地點:
從征實錄提到國姓爺與侍從二人下小哨船,登陸於北汕尾島北岸,確知水淺大船無法入港,就在登岸處搭建媽祖廟,乃設香案,冠帶叩祝,乞助潮水。果然潮水高漲,大軍終順利入港。今安清路與城南路交會口,從橋旁邊進入走到底,繞到一處魚塭旁邊紅色棚架就是鹿耳門古廟遺跡地點。
一般所認定的明鄭進軍路線,鄭軍登陸後先鋒部隊由馬信率領,包圍普羅民遮城,並進佔赤崁街。下午1時半,鄭軍已沿著海灘和赤崁北面紮營。
《熱蘭遮城日誌》:1661/04/30紀錄提到,上午時看到鄭軍在士美村(Smeerdorp),運來有百餘馬匹。
士美村(Smeerdorp),指「油脂之村」地名源於當地榨麻油行業,今永康市區境內。
磚窯:柴頭港附近在荷治時即有「柴頭港民社」,今延平市場一帶,居民以製磚為業。
在西元1944年美軍空照圖可見北門外至柴頭港溪的海岸線與文獻紀錄差異不大,因精準度高,所以雲兄以此圖畫出鄭軍進攻的路線圖做為參考。
荷蘭土地測量師Philip Meij《梅氏日記》:永曆十五年(一六六一)四月三十日,星期六,上午約十點鐘,在普羅岷西亞鎮,聽見大家說國姓爺率數百艘戎克船來到鹿耳門,敵人已經將很多船隻駛入內海,在我們的注視下,毫無遭遇抵抗地,他們的士兵在距離普羅岷西亞約十五分鐘的路程(約一公里半)Zantecang的磚窯旁邊登陸。
敵人全副武裝,於Jan Sou的農園,越過高地,迅速沿Inding的路、經過海牙森林,來到海邊的小森林,在普羅岷西亞北邊,公司的庭園,小溪後面紮營,在那裡搭起上千個白色帳篷,時間是下午一點半。
從征實錄:「…是晚我舟齊到泊禾寮港,登岸紮營近街坊…是晚赤崁城夷長貓難實叮砲擊我營盤,焚馬廄粟倉,其赤崁街係我居民草厝…」。
《熱蘭遮城日誌》:1661年4月30日,鄭軍騎兵隊南下經過普羅岷西亞,有一分隊在卡隆橋(Carons brug)附近,其他則分別在琅嶠家園 (Langkjeeuws hofstede)、磚窯(steenovens)駐紮,包圍普羅岷西亞城。
1661年5月2日,鄭軍以10,000多名士兵包圍普羅民遮城,切斷附近水源,1661年5月4日,貓難實叮向鄭成功表示願意有尊嚴地投降,荷兵共270人撤出普羅民遮城,鄭軍拿下普羅民遮城與市鎮。
鄭軍先鋒部隊進入臺江內海,一路駛向柴頭港溪登岸,照片中間廟宇建築為「正覺寺」是昔日柴頭港溪南岸處,馬信當年是否也是從海面上這個角度看見台灣本島。
先鋒部隊登陸後沿Inding的路至(開元路橋下),經過海牙森林「伯爵家的樹籬」(今台南公園附近都是一大片以竹林)。
昔日的海邊小森林(今台南市長德街),這裡還可以見到梅氏日記中描述的高地,海拔約10公尺,鄭軍在此處搭起上千個白色帳篷。
國姓爺主力戰艦下午約5點左右於禾寮港(今立人國小)附近登岸,藍色箭頭為昔日禾寮港道。
江日昇《台灣外記》與楊英《從征實錄》所記載的大軍登陸地點皆在「禾寮港」即今臺南市西門路三段附近的三山國王廟,或裕民街三老爺宮廟一帶。三老爺宮與普羅民遮城約有一公里的距離。
在廟前碑文刻有「國姓爺上陸頭暝安營之地」是由成大歷史系石教授所用(台語)撰寫,就是說「國姓爺入台首夜紮營之地」。第二天鄭成功將所有兵力移往「崙仔頂」〈今台南市東門圓環〉從紮營史跡去推論,鄭軍在台南市登陸是可以確定的。
解釋在石碑後面: 明永曆十五年四月初一西曆一六六一年四月三十日暗頭國姓爺率師上陸禾寮港北岸安營尖山西南坡梨園以圍赤崁城翌日移營崙仔頂及趕走荷蘭人後士民建廟於國姓爺上陸頭暝安營之地祀國姓爺與其部將二人顏稱三老爺宮。
台南市文獻委員顏興出版的國姓爺反清復明記中,即載明國姓爺由禾寮港登岸,並撰有國姓爺登陸地點考察,作詳細考證,載於臺南文化四卷一期。於民族路與中成路口立有「禾寮港遺址」。
沒注意看的話根本沒發現有這塊碑。在文獻中德慶溪的下游河段稱為禾寮港,並非我們所認知的停船港口。
1807台灣府-城池圖中的禾寮港處。小媽祖宮-開基天后宮 水仔尾-自強街 米街-新美街 紅毛樓-赤崁樓
禾寮港現今位置比對圖。
探訪鄭軍紮營地點:
《熱蘭遮城日誌》:1661年4月30日,鄭軍騎兵隊南下經過普羅岷西亞,有一分隊在卡隆橋(Carons brug)附近,其他則分別在琅嶠家園 (Langkjeeuws hofstede)、磚窯(steenovens)駐紮,包圍普羅岷西亞城。
1661年4月30日,傍晚時鄭軍騎兵隊南下經過普羅岷西亞(赤崁樓),有一分隊在卡隆橋附近駐紮,(今台南市永福路和府前路交叉口)因用磚建造的橋,又稱「莊雅橋」。
府前路地方法院一帶古名「馬兵營」由於有福安坑溪流過作為水源,為提督馬信駐守馬兵之地,旁邊就是「莊雅橋」。
連戰表示,當時的馬兵營(台南地方法院舊址),即國姓爺第一個騎兵隊駐紮所在,家族就是在此立基營生,直至清末劉永福黑旗軍抗日,家族捐出房舍供作作戰指揮部,日本據台後,馬兵營被剷平,所以紮營卡隆橋的地點此處與記載較相符。
琅嶠農場:石萬壽先生《台南府城防務的研究》,3頁,台南:友寧出版,1985年2月。該書譯作「蘭克鳩農場」,並指出其位置應在今台南市府前路與西門路夾角一帶。
南方磚窯:塗墼埕,墼音為「結」,接近「角」音。本地名甚為古老,在《台灣府志》已有記載,惟今日已鮮為人知,甚少人使用。其地名原由,或說因燒曬土埆磚而得名。
以下石萬壽重申在南市登陸 記者張明蘭/南市報導
石萬壽表示,鄭成功最早的登台地點在哪裡?看鄭成功隨身且是最親信的戶官(鄭成功的財政官)楊英,親手撰寫的「先王實錄」最正確,堪稱是第一手史料。 石萬壽說,楊英當時幾乎和鄭成功形影不離,處理鄭成功軍隊的財政之外,也負責記錄鄭成功及其所帶領軍隊的一切事務。楊英在所撰寫的「先王實錄」裡清楚記載,鄭成功當時率領二百多艘軍船,最先從台南的鹿耳門登陸,接著再進到台江內海,二百多艘軍船沿著台江內海停靠著陸,範圍從現今永康市的鳥松洲仔尾地區到台南市的下林仔為止,所以這一帶的海岸,都有鄭軍的船隻上岸,上岸點好多個。 而由鄭成功親自乘坐帶領的主力軍船,則是在台南市的水仔尾地區(現今的開基天后宮附近)靠岸登陸。因此,無論是攻荷登台第一個上岸點或是主帥鄭成功親自乘坐的主軍船上岸點,都在台南市而非台南縣。 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石萬壽表示,根據鄭成功隨身戶官楊英所著的「先王實錄」〔即後人稱的從征實錄〕記載,鄭成功進攻荷蘭人時的登台地點是在台南市的鹿耳門,永康市鳥松洲仔尾地區是後人翻譯自荷蘭人菲利浦.梅的書籍時誤植,錯誤的歷史不應該再繼續傳播。
自鹿耳門登陸後,陳澤率部扼守北汕尾,斷絕來援荷軍船隊,1661年5月1日(四月初三),荷軍從陸上和海上主動出擊。
海上見聞錄:登臺首日,陳澤督虎衛將坐銃船扎鹿耳門,牽制紅夷甲板船,並防北線尾。
次日陳澤率部進駐海堡一帶,斷絕來援荷軍船隊,荷蘭上尉貝德爾(Thomas Pedel)率領250名士兵進攻北線尾,被陳澤所滅,為兩軍交鋒首場勝役。
繪製者A.Herport 是瑞士籍荷蘭士兵,有繪畫專長,將親眼目睹鄭荷雙方軍力部署、及四次重大戰役匯整而成的場景。
1661-05-01日,赫克托號(Hector)與斯·格拉弗蘭號(`S Gravelande)掩護貝德爾登陸北線尾後,荷軍接著向停泊在北錨地的鄭軍船隻開火,鄭軍由宣毅前鎮陳澤所屬艦隊、侍衛鎮陳廣和左虎協陳沖迎戰,以30~60艘船圍攻,炮擊赫克托號(Hector)主艦因爆炸而沉沒。
斯‧格拉弗蘭號(`S Gravelande),與較小的白鷺號(De Vink)逃往南錨地停泊,此外通訊船瑪利亞號(Maria)逃往巴達維亞報訊。
1661-06-25日,荷蘭援軍卡烏(Jacob Cauw)率領,海豚號(den Dolphijn)、納爾登號(Naerden)、梅頓號(Muijden)、須德海號(Zuyd-zee)、哈賽爾特號(Hasselt)、安克文號(Anckeveen)、科德克爾克號(Koudekerke)、厄克號(Urk)、泰伯德號(Terboede)九艘船艦,隨後又派唐堡號和科登霍夫號(Cortenhoef)前往福爾摩沙救援。
1661-09-16日,荷蘭援軍自南方水道進入大員港主動出擊,宣毅前鎮陳澤和戎旗左協陳繼美、戎旗右協朱堯和水師羅蘊章迎戰荷蘭船艦,因海灣水深不夠,荷軍砲火無法施展,最後被鄭軍擊退。
赫克托號( HECTOR )1661-05-01日,因船員的操作不慎爆炸沉沒於北方停泊處。
依門荷恩號(IMMENHORN)1661-05-29日,在大員港道中因載重過量擱淺,荷方故意引燃燒毀,退潮時沉入港道水底。
科德克爾克號(KOUDEKERKE)1661-09-16日,停泊在那條北街與那稅務所之間,被潮流帶往北線尾的角彎而無法去靠近海岸。下午約三點鐘,銅砲(不知何故)爆裂了,在稅務所後方被鄭軍火炮攻擊炸沉。
大員一帶手繪海圖中可以發現鹿耳門外海附近都是淺灘和暗礁,此圖描述海岸線、水深等海域訊息,可以指引船員與水手通過航路險礁(綠色線)。
在17世紀古荷蘭船難紀錄與清代文獻中佔最多數的沉船位置就在海圖S南淺灘(沉水馬鬃汕),鄭軍如果沒有何斌精確的海圖也無法順利來到鹿耳門。
貝德爾Thomas Pedel(拔鬼仔隊長)領250名火槍兵,乘坐小船登陸北線尾,鄭軍宣毅前鎮陳澤率領4,000名士兵應戰,兩軍在四草大山北側激戰,陳澤派部分700人繞到敵軍後方,荷軍隨即遭到前後包圍而潰敗,荷軍118人陣亡。此役,雙方死傷慘重,人馬大多於北線尾沙洲就地掩埋。
1971年,四草大眾廟祈安建醮,鎮海元帥降駕,將埋沒荒煙蔓草間的無主孤魂給指點挖出,廟方將遺骨分葬於後方土地,後來台南市政府設「鄭成功開臺古戰場紀念碑」,另外建立「荷蘭人骨骸塚」,紀念戰死異鄉的荷蘭人。據說有大眾廟執事夢見亡魂訴說思鄉之苦,方委託荷蘭籍文史學者羅斌挑選(荷蘭)彩繪圖畫,貼在墓塚上。
永曆十五年(1661),5月4日即拿下普羅民遮城,接著是近九個月的熱蘭遮城圍城之戰,戰役結束後雙方約和的地點在何地? 鄭荷談判與國姓爺受降處?
一般說法「崙仔頂」是國姓爺接受荷蘭人降書的地點,立有國姓爺諭降荷蘭普羅民遮城守將之地〈今台南市東門圓環〉。之後國姓爺在此祭山川所以之後稱為「山川台」。
西元1661年 5月4日貓難實叮向國姓爺表示願意有尊嚴地投降。撤出普羅民遮城,聽說這裡是第一次議和是接受普羅民遮城〈赤崁樓〉守將的降書地點。
第二次議和:在文獻中荷蘭長官揆一獻熱蘭遮城投降,簽署城下盟約18條。於西元1662年 2月1日於普羅民遮城正式舉行受降典禮,下午在大員市鎮的稅務所舉行誓約、簽字、蓋章的儀式,互換條約。
西元1662年 2月9日,約2,000名荷蘭人,分乘八艘載運荷蘭軍隊的船隻自大員港等候出航。2月17日,揆一率領艦隊啟程,退出福爾摩沙,結束了荷蘭在台灣38年的統治。
返抵巴達維亞總部的荷蘭末代台灣長官揆一則遭到逮捕,被荷蘭政府判處死刑,在印尼小島被監禁了12年後,才獲得政府的特赦,返回荷蘭。
據聞於西元1674年其子女與友人向當局求情並獻二萬五千荷盾方而贖出。 西元1675年揆一出版《被遺誤的臺灣》一書,內文言述因東印度公司高層怠忽職守,馳援太慢致使台灣失守。
當年這些地點並沒有明確的歷史證物,所以不同的學者間存在著不同地點的考據,在荷人 C.E.S所著〈被遺誤之台灣〉中這幅「鄭荷談判圖」描繪荷蘭長官揆一立於亭前向國姓爺求和的場面。不過石萬壽教授也指出,此幅是鄭成功來台第三天接見荷蘭使節的圖,確非受降圖。
此圖乃雲兄在原書中以高解析掃繪下來,很清楚的知道在圖中的右上方有一支荷蘭國旗,依地形判斷本人認為是熱蘭遮城。從角度來看,圖中描繪的地點大約是在「山川台」一帶,可見台江內海與遠方的熱蘭遮城。
後記:
翁佳音老師認為開元寺就在海岸邊故取名為海會寺,因為當時的插圖比較模糊,所以把荷蘭海圖中標示綠谷旁的房子誤認為是長官別莊(開元寺),但是用1944年美軍空照圖比對後發現開元寺在柴頭港溪南岸,而荷蘭海圖中綠谷旁的房子是在北岸,所以標示因該是柴頭港民社聚落才對。
正覺寺內柴頭港福德祠建於柴頭港溪出海口,廟左側之石碑記載乾隆三十七年桂月重修,可見福德祠建廟甚早,是柴頭港民社信仰中心,今台南市西門路四段尾端正覺寺為昔日台江海岸線,所以可知北園別館(開元寺)並不是建在台江沿岸上。
參考文獻:被遺誤之台灣、從征實錄、熱蘭遮城日誌、巴達維亞城日記、梅氏日記、狂戀府城-國姓爺上陸頭暝安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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